似水平凡

作詞：林夕 / 作曲：C.Y.Kong　 / 編曲：C.Y.Kong


月黑風高　彎腰在計程車　雨點大　不短的路　給蒙蔽
我想那司機這樣子　熬夜到天亮　不容易

誰知他說　開完車　還要替　一整棟大廈掃地　才休息
如果能多掙幾個錢　讓兒子上大學　沒關係

他還說　沒關係　再睏也沒有問題　只要下一代了不起
下一代　我們在　我們在唉聲嘆氣　在沼澤裡無能為力

想不到為什麼會在這裡　又想去哪裡
越懂得多越不滿意　越喜歡回憶
看到了背影　看不到自己　路牌也都懷疑
一直走千萬公里　忘記了目的

他笑著說　從來沒　念過書　只懂得出賣勞力　求休息
所以才希望他兒子　將來能行醫　有出息

他說已經　大年紀　開著車　右手有一點痲痺　沒問題
後天有醫生做兒子　每次想到這裡　就歡喜

他還說　再吃力也不要　穿的失禮　否則怎去畢業典禮
下一代　我們在　我們在唉聲嘆氣　在沼澤裡無能為力

想不到為什麼會在這裡　又想去哪裡
越懂得多越不滿意　越喜歡回憶
看到了路燈　看不到自己　一直到司機說
他老了　忘了問我　你想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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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月黑風高〉不是新歌了，但最近出的歌曲中，還是對它特別有感觸。 沒有看過它的MV，但在聽者眼前，相信各有千秋。 前奏中穿插的類似心電儀器的計數聲，很直接地把我腦中想像的畫面帶至加護病房或急診室，但就不是歌詞中該顯現的計程車之內。 一位為兒子將來有機會可以進醫學院讀書而打拼的父親，完全忽略其拼命似的勞動所可能引發的後果… 巧妙地藉由直覺上「看到」的醫院一景，譜成如同尖鉤從腦海裡硬生生掏出昏暗中所潛藏的悲傷調子… 此法之高明，確比應景的滂沱大雨中之車子行進或車窗外景物飛逝而過的畫面更像一把利刃，易於深刺心扉。

會特別喜愛它，倒不只為了一個畫面，而是一句歌詞，似鋼釘釘牢了原本遊散的注意力。 「下一代　我們在　我們在唉聲嘆氣　在沼澤裡無能為力」。 若是真明白水凡這個渾人… 應該就知道它何以能讓我眼睛一亮。 〈月黑風高〉會在眾多愛來愛去的無謂情歌中脫穎而出，實也是對世道的一種感慨；一種能膩死人卻不會間斷的感慨。

大約兩、三個月前，社會新聞中有這麼一則消息： 一位父親為替兒子籌辦一場盛大的婚宴而每天辛苦工作至少十八小時，家人勸他多休息，他卻不聽，終致過勞而死，徒留悔恨。 當我第一次聽到〈月黑風高〉這首歌時，立即想起了這則送禮未成、先贈遺憾的悲劇，想問凡事都替兒女先操心好未來的偉大父母── 您們做的是否太多？ 也許這是不容質疑的愛，但它也可以是不見形的害。 新聞中那位過勞死的父親，您現在可看到親人的痛，以及，新聞未再深掘的您親兒所可能懷抱一輩子的自責？ 愛，適當就好，多了，誰也帶不走。

這是在指責父母對子女付出他們無侮的愛只是個錯？ 不，在於提醒侍子女“至孝”的父母明白，真正的愛是給予孩子面對自己將來人生道路中需俱備的能力、勇氣與擔當，而不是一張沒能通過檢驗的藍圖。 沒有父母的溺愛，造就不了抗壓性差的草莓族。 當然，沒有自己的思想偏差與眼高手低，同樣種不出產量豐盛的草莓園。 『越懂得多越不滿意』… 真是太寫實，不是？

所以，水凡是在指責草莓族囉？ 在您此想法形成之前，敝人倒要請您換個角度思考… 為什麼不認為敝人正在勸某些人去發展其他方面的農產觀光事業，降低商品單一化後所引發的低競爭力之風險？
而今明白了？ 那又是海闊天青的另一風景。

〈月黑風高〉此曲，推薦給“草莓”果農與其產品，願您們轉業成功，產品遠銷海外。 …若不成功，也別來找我。

(奇怪… 預想中不是這樣結尾的，怎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