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之四】
記憶中，太子殿下是“找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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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即起床的闇蹤，已獨自在太子殿後院將他所習得的武藝流利地耍過了好些遍。
在自己的寢殿用過早膳後，右護法即已差人通報 －－ 今日的醫理課程暫停一次。
闇蹤暗自琢磨著：[「偷得浮生半日閒」大概就是指這種突來的情況吧？ 可是… 大好光陰怎能白白浪費呢？ 總該找點事做吧。…]
賊賊一笑。 哦~~~ 對了… 他現在可是有一位皇兄呢！ 皇兄欸~~~！！ 「皇兄」是用來做什麼的？ 可不是用來膜拜的喔！
提起平時練功用的劍，闇蹤興緻高昂地往少子殿而去。
他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呢！
**************************************************************
「啦~ 啦~ 啦~~」 劍理興高采烈地洗著衣服，還哼著怪怪的歌謠。
今日可是初十四，主子早上的醫理課因故暫停，再加上中午起本就是自由活動時間… 呵~呵~ 一想到洗完衣服後就可以跟主子去宮殿外逛逛…… 劍理現在的好心情可比天上飛鳥更逍遙。
對於死也不肯讓他幫忙的劍理… 白衣是拿他沒輒的，只能搬個小凳子坐在一旁和劍理聊了起來。
「劍理啊… 魔父讓太子跟我學星象、易經、數理、棋藝是為了能在治國、治民上有所幫助。 星象、易經能從旁搭配兵法，識先機、佈軍陣。 棋藝則能在小小方寸間將兵法一一驗證。 而數理、星象更能洞悉一年之災禍，衡國庫、理萬民生機！ 所以… 雖然它們很難懂，我們還是有學的必要。 但，你說說… 音律能治國打仗嗎？ 而且太子都不必上這堂課，為何我要學習呢？」
劍理明白… 主子只在他面前才用「太子」稱呼太子殿下，因為主子根本不想跟另一位難伺候的主子攀親帶戚。 這是種很見外的稱呼方式。
「主人，您不知道。 太子只是「現在」不學音律了，聽說他拒絕上胤夫子的課呢！」
「哈~ 他一定是學得很糟，被胤夫子指正後，腦羞成怒就不上了！」
劍理洗衣的動作慢了下來。 「嗯… 應該不是哦…。 聽說太子的音律造詣很高的。 以前音魔… 喔，是太子的月姨的課，太子從來沒缺席過。」
白衣挑一挑眉：「聽說？ 只是「聽說」，誰也不知道實際上如何啊。 他是太子嘛，總要給他一點面子吧。」 話鋒一轉：「算了，不想提他。 我還有一事弄不明白… 為什麼我們得學醫理及各族語言呢？ 總不會是… 多一技之長旁身，不怕餓死？ 還是…」
「哼！ 連那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真蠢！」
剛踏進少子殿前院大門，闇蹤就聽到了白衣後半段的問題。 他真是打從心眼裡看不起這位鄉下來的笨蛋皇兄。
劍理急急忙忙起身喊了一聲「太子」。 正要跪下行禮的身子卻一把被白衣提起，示意他不必跪。
「堂堂魔劍道少子當然要能通曉各部落的不同方言， 你可不能凡事依賴翻譯官。 若是臣下有二心，欺上瞞下… 那會有什麼後果… 不用我再明說吧？ 醫理更是重要。 我跟你是魔劍道中地位僅次於魔父的人。 然而，地位越高，風險越大，隨時有人想將我們除去而代之！ 我們必需懂得照顧自己，若是連一點醫術都不懂，那就算你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語帶威脅的話是衝著白衣說的，但，闇蹤冷得令人發寒的眼神卻是放在劍理的身上。
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白衣杵在那兒答不上話，闇蹤繼續說道：「你不再是市井中的小混混了，而是魔劍道的少子。 從今爾後，你得記清楚自己的身份，最起碼… 別讓魔父蒙羞。 「少子」不是人人都能當的，想高人一等就得要有過人的實力。 文武兼備並不足矣，還得多方涉獵… 才能擁有基本的王者條件。 你明白了嗎？ 我的好皇兄...」 咄咄逼人的氣燄嘲弄著不識宮闈血腥的白衣。
白衣漲紅著俊容，忿恨地握拳，卻反駁不了…
心上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刺穿。
太子說的沒有錯， 我是出身低微，什麼都不懂……
護主心切的劍理抱著必死的決心，捅了馬蜂窩。
「太子殿下，請您小心措詞。 少子不是市井混混，而是您的皇兄啊…」
「住口！」 闇蹤厲聲暴喝：「輪到你教訓本太子嗎？ 剛剛見到本太子也不下跪。 真是近墨者黑呀。 才服侍了他幾天，你連魔劍道的規矩都忘了？ 莫非… 是嫌自己命太長？」
不疾不徐地，闇蹤抽出了手中的鋒芒。
白衣藍瞳閃過一絲驚異：「住手！ 你是衝著我來的，不要遷怒於他。」
闇蹤根本沒瞧白衣一眼，心上的暴怒早已遮蔽了理智，劍尖仍往劍理胸膛一步步逼進。
「哼！ 你還沒權力阻止我教訓這沒長眼的奴才。 我就是要殺一儆百，你又能如何？」
「我就是不許！」
就在闇蹤揮劍砍向劍理時，一道影子快速擋在劍理身前。
闇蹤硬生生停下手上的力道，握劍之手有些微顫動，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閃入的人影。
劍理偷偷張開因害怕而緊閉的眼… 自己還沒死呢…… 啊！？
一撮白髮在空中隨風飄落……
白衣的頭顱還在他頸項之上，仇視的雙眼… 眨也沒眨，但，右頸間卻有一條細小的血痕… 豔紅的鮮血絲絲滲出……
這是闇蹤第一次正眼瞧著白衣。
「你當真想替他死？」 逸出的字句像是由地獄裡爬出來的索命鬼。
「你可以很輕易地殺死我，但，那只證明你的氣量狹小，並且… 還沒膽子！」
闇蹤笑瞇了眼，有趣地盯著他垂死掙扎的獵物。
「是嗎？ 本太子是氣量狹小，又怎樣？ 但沒人不知本太子是以膽大聞名的。」
手中的劍仍沒有離開白衣的頸子邊。
「你是膽小，因為你沒勇氣接受我的挑戰。 你沒有勇氣接受脫胎換骨後的我的挑戰！」 白衣斬釘截鐵地說。
黑色身影猖狂地笑著，隨笑意而抖動的手終於將劍尖指向地面。
好一會才止住了笑，站直了腰，綠色妖眸閃著興奮的光彩。
「哈哈，很好！ 本太子很久沒輸過了。 爛泥也能糊上牆嗎？ 我等你證明給我看。 哼！」
話語未歇，三尺青芒「鏘」的一聲倏然入鞘。
闇蹤旋身離去前丟下了挑釁的眼神及妖豔的一笑。
留下一臉驚愕的劍理及面無表情的白衣在冷風中獃立…。
**************************************************************
[呵，呵，呵~~ 事出意料的發展… 倒是比原先預想的有趣的多了！ 看到皇兄剛才額上的冷汗… 哈哈~~ 真是太好玩了。]
闇蹤一整天只要一想起這樁惡整… 就會笑得前仰後翻的。
不過，白衣那副不要命的樣子……
黑衣不禁思怤著… 該對他改觀了嗎？
***************************************************************
驚魂未定的劍理感激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想起太子致命的威嚇…
「不行！ 我得快點跟魔皇稟報！」
欲告狀的劍理卻被白衣輕喚回來：「別去了…這事不要讓魔父擔憂。 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解決它。」
「嗯………………」 劍理實在替主子抱屈。
「…………………」
「…………………」
「劍理… 別瞪著我看了…… 先去拿藥盒來吧… 我不想就這樣死去啊……」
－－－－－－－－－－－－－－－－－－－－－－－－－－－－－－－－－－－－－－
記憶中，太子沒跟自己親近過……
因為他不是個可愛的小傢伙！
記憶中，我沒有皇兄……
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記憶中，桀驁不馴的太子不需要玩伴！
但他可以有激勵他的對手。
記憶中，太子是「找碴的」……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是個「鬼見愁」。
記憶中，太子殿下是“找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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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即起床的闇蹤，已獨自在太子殿後院將他所習得的武藝流利地耍過了好些遍。
在自己的寢殿用過早膳後，右護法即已差人通報 －－ 今日的醫理課程暫停一次。
闇蹤暗自琢磨著：[「偷得浮生半日閒」大概就是指這種突來的情況吧？ 可是… 大好光陰怎能白白浪費呢？ 總該找點事做吧。…]
賊賊一笑。 哦~~~ 對了… 他現在可是有一位皇兄呢！ 皇兄欸~~~！！ 「皇兄」是用來做什麼的？ 可不是用來膜拜的喔！
提起平時練功用的劍，闇蹤興緻高昂地往少子殿而去。
他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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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 啦~ 啦~~」 劍理興高采烈地洗著衣服，還哼著怪怪的歌謠。
今日可是初十四，主子早上的醫理課因故暫停，再加上中午起本就是自由活動時間… 呵~呵~ 一想到洗完衣服後就可以跟主子去宮殿外逛逛…… 劍理現在的好心情可比天上飛鳥更逍遙。
對於死也不肯讓他幫忙的劍理… 白衣是拿他沒輒的，只能搬個小凳子坐在一旁和劍理聊了起來。
「劍理啊… 魔父讓太子跟我學星象、易經、數理、棋藝是為了能在治國、治民上有所幫助。 星象、易經能從旁搭配兵法，識先機、佈軍陣。 棋藝則能在小小方寸間將兵法一一驗證。 而數理、星象更能洞悉一年之災禍，衡國庫、理萬民生機！ 所以… 雖然它們很難懂，我們還是有學的必要。 但，你說說… 音律能治國打仗嗎？ 而且太子都不必上這堂課，為何我要學習呢？」
劍理明白… 主子只在他面前才用「太子」稱呼太子殿下，因為主子根本不想跟另一位難伺候的主子攀親帶戚。 這是種很見外的稱呼方式。
「主人，您不知道。 太子只是「現在」不學音律了，聽說他拒絕上胤夫子的課呢！」
「哈~ 他一定是學得很糟，被胤夫子指正後，腦羞成怒就不上了！」
劍理洗衣的動作慢了下來。 「嗯… 應該不是哦…。 聽說太子的音律造詣很高的。 以前音魔… 喔，是太子的月姨的課，太子從來沒缺席過。」
白衣挑一挑眉：「聽說？ 只是「聽說」，誰也不知道實際上如何啊。 他是太子嘛，總要給他一點面子吧。」 話鋒一轉：「算了，不想提他。 我還有一事弄不明白… 為什麼我們得學醫理及各族語言呢？ 總不會是… 多一技之長旁身，不怕餓死？ 還是…」
「哼！ 連那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真蠢！」
剛踏進少子殿前院大門，闇蹤就聽到了白衣後半段的問題。 他真是打從心眼裡看不起這位鄉下來的笨蛋皇兄。
劍理急急忙忙起身喊了一聲「太子」。 正要跪下行禮的身子卻一把被白衣提起，示意他不必跪。
「堂堂魔劍道少子當然要能通曉各部落的不同方言， 你可不能凡事依賴翻譯官。 若是臣下有二心，欺上瞞下… 那會有什麼後果… 不用我再明說吧？ 醫理更是重要。 我跟你是魔劍道中地位僅次於魔父的人。 然而，地位越高，風險越大，隨時有人想將我們除去而代之！ 我們必需懂得照顧自己，若是連一點醫術都不懂，那就算你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語帶威脅的話是衝著白衣說的，但，闇蹤冷得令人發寒的眼神卻是放在劍理的身上。
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白衣杵在那兒答不上話，闇蹤繼續說道：「你不再是市井中的小混混了，而是魔劍道的少子。 從今爾後，你得記清楚自己的身份，最起碼… 別讓魔父蒙羞。 「少子」不是人人都能當的，想高人一等就得要有過人的實力。 文武兼備並不足矣，還得多方涉獵… 才能擁有基本的王者條件。 你明白了嗎？ 我的好皇兄...」 咄咄逼人的氣燄嘲弄著不識宮闈血腥的白衣。
白衣漲紅著俊容，忿恨地握拳，卻反駁不了…
心上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刺穿。
太子說的沒有錯， 我是出身低微，什麼都不懂……
護主心切的劍理抱著必死的決心，捅了馬蜂窩。
「太子殿下，請您小心措詞。 少子不是市井混混，而是您的皇兄啊…」
「住口！」 闇蹤厲聲暴喝：「輪到你教訓本太子嗎？ 剛剛見到本太子也不下跪。 真是近墨者黑呀。 才服侍了他幾天，你連魔劍道的規矩都忘了？ 莫非… 是嫌自己命太長？」
不疾不徐地，闇蹤抽出了手中的鋒芒。
白衣藍瞳閃過一絲驚異：「住手！ 你是衝著我來的，不要遷怒於他。」
闇蹤根本沒瞧白衣一眼，心上的暴怒早已遮蔽了理智，劍尖仍往劍理胸膛一步步逼進。
「哼！ 你還沒權力阻止我教訓這沒長眼的奴才。 我就是要殺一儆百，你又能如何？」
「我就是不許！」
就在闇蹤揮劍砍向劍理時，一道影子快速擋在劍理身前。
闇蹤硬生生停下手上的力道，握劍之手有些微顫動，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閃入的人影。
劍理偷偷張開因害怕而緊閉的眼… 自己還沒死呢…… 啊！？
一撮白髮在空中隨風飄落……
白衣的頭顱還在他頸項之上，仇視的雙眼… 眨也沒眨，但，右頸間卻有一條細小的血痕… 豔紅的鮮血絲絲滲出……
這是闇蹤第一次正眼瞧著白衣。
「你當真想替他死？」 逸出的字句像是由地獄裡爬出來的索命鬼。
「你可以很輕易地殺死我，但，那只證明你的氣量狹小，並且… 還沒膽子！」
闇蹤笑瞇了眼，有趣地盯著他垂死掙扎的獵物。
「是嗎？ 本太子是氣量狹小，又怎樣？ 但沒人不知本太子是以膽大聞名的。」
手中的劍仍沒有離開白衣的頸子邊。
「你是膽小，因為你沒勇氣接受我的挑戰。 你沒有勇氣接受脫胎換骨後的我的挑戰！」 白衣斬釘截鐵地說。
黑色身影猖狂地笑著，隨笑意而抖動的手終於將劍尖指向地面。
好一會才止住了笑，站直了腰，綠色妖眸閃著興奮的光彩。
「哈哈，很好！ 本太子很久沒輸過了。 爛泥也能糊上牆嗎？ 我等你證明給我看。 哼！」
話語未歇，三尺青芒「鏘」的一聲倏然入鞘。
闇蹤旋身離去前丟下了挑釁的眼神及妖豔的一笑。
留下一臉驚愕的劍理及面無表情的白衣在冷風中獃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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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 事出意料的發展… 倒是比原先預想的有趣的多了！ 看到皇兄剛才額上的冷汗… 哈哈~~ 真是太好玩了。]
闇蹤一整天只要一想起這樁惡整… 就會笑得前仰後翻的。
不過，白衣那副不要命的樣子……
黑衣不禁思怤著… 該對他改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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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魂未定的劍理感激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想起太子致命的威嚇…
「不行！ 我得快點跟魔皇稟報！」
欲告狀的劍理卻被白衣輕喚回來：「別去了…這事不要讓魔父擔憂。 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解決它。」
「嗯………………」 劍理實在替主子抱屈。
「…………………」
「…………………」
「劍理… 別瞪著我看了…… 先去拿藥盒來吧… 我不想就這樣死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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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太子沒跟自己親近過……
因為他不是個可愛的小傢伙！
記憶中，我沒有皇兄……
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記憶中，桀驁不馴的太子不需要玩伴！
但他可以有激勵他的對手。
記憶中，太子是「找碴的」……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是個「鬼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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