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平凡

【第二章之三 (上)】


記憶中，沒有人比魔父更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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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魔父即派人來傳喚，闇蹤抱著忐忑的心情，拖拖拉拉地把從太子殿到魔皇書樓那不到一刻鐘的路程硬花了半個時辰才走完。


[該死的白衣，真的去告狀！？ 我定不放你干休！] 闇蹤邊走邊嘟嚷地抱怨，甚至連報復的計劃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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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樓]


從窗縫瞧見魔父埋首於桌案上繁忙的政務，闇蹤深深嘆了一口氣。 唉………


「進來吧，蹤兒。」


闇蹤聞言，恭恭敬敬地推門而入：「魔父，早安。」
隨後在誅天的書案旁找了一塊好風水，站定後等著挨訓。


「你皇兄對你還好吧？」


不明白魔父的用意，黑衣偷偷瞄了魔父威嚴的表情一眼：「嗯，還不錯…」


[不錯！？ 哼，才怪~~~！] 闇蹤大聲地在心中吶喊。


「白衣聰明伶俐，個性溫和，待人也謙恭有禮。 你得向你皇兄多學習點。」


[呸！ 雙面人；別人面前一套，我的面前又是一套。 別在我面前大力吹捧他，真煩！ ]
黑衣不悅的翻了個白眼… 當然，誅天並未察覺。


「不過… 別輕易地就讓你皇兄超越於你。」
這句話… 心不在焉的闇蹤沒聽見。




「吾聽說…」
黑衣的心跳漏了一拍。 ………糟了！


「…你昨夜頭疼，沒用晚膳。 傳過御醫了嗎？」 嚴厲的外表下，誅天也有慈父的心。
「謝魔父關心，無大礙的。 休息一夜，沒事了。」 闇蹤有些激動… 魔父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別忽略了小病痛，不及早醫治，以後會留下病根…。」
「是，孩兒知道。」


「再過不久就是你的生辰，為父打算為你在「蒼旻殿」舉行晚宴，與大臣們同慶，你意下如
何？」
「一切但憑魔父做主。」
「嗯，那就暫定如此。 你先退下吧。」


咦？ 闇蹤懷疑自己聽錯了。 今日魔父召他前來卻沒有半點責罵之意… 這實在是破天荒
啊！


「還有事嗎，蹤兒？ 還是那兒又不舒服了？」 誅天遲疑地問道。
「啊？ 沒有，魔父，孩兒很好。 孩兒先告退了。」 闇蹤答完，便匆匆忙忙地“逃”出誅天的書樓。




[…那確實是我告訴白衣的，連僕役們都沒人知道我頭痛啊。 難道… 白衣沒把灰隼的事告訴魔父？ 算你識相！ 否則… 哼哼~ 還讓你高枕無憂地過好日子，我就不叫闇蹤！]


心情極好的小黑衣，打定主意今天要缺課一堂。 賊賊一笑，回轉太子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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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太陽難得出現在魔劍道，一掃連日來的陰霾。
絢麗和風拂過樹杪，惹動赤裸枝椏簌簌作響。
乍見枝頭有了新綠之意，黑衣人兒的好心情再添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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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踏進自己的寢殿，闇蹤即感到不尋常的魔氣。
[不會是我太子殿的僕役… 他們沒膽子擅入我的寢殿，而且… 這魔氣並不熟悉。]


「是誰？ 快出來！ 別鬼鬼祟祟地不敢見人！」 闇蹤小心翼翼地移動腳步。


颼的一聲，一抹黑影由樑上降下，立於闇蹤面前八尺半之處。


來人魁梧壯碩，一身藏青色長衫，腰間銀白飾帶閃著青芒… 是把上好軟劍。 黝黑的髮一半在腦後盤成髮髻，一半自然垂落肩上。 兇狠的眼神配著一對火紅色的眸子，淫邪的視線上下打量著闇蹤。 手裡拿著一件玄黑的單衣，還不時發出桀黠怪笑。


「你是何人？ 為何擅闖本太子寢殿？」 闇蹤眉頭緊蹙，冷眼看著青衣漢和他手中的衣物。


青衣漢將絲質輕柔單衣送到鼻下嗅著，無視闇蹤的質問。
「啊~~ 好沁人的幽香。 我還以為魔劍道的太子是個面目猙獰又乳臭未乾的小毛頭… 現在一見… 嗯~ 雪白的肌膚、粉嫩的檀口、碧眸盼兮、嬌小勻稱的體態，嚴然是個麗顏絕色。 綺羅樓的頭牌都不及你十分之一的妖美呢！」 說著調戲穢語的當兒，還不忘一步步逼近闇蹤。


闇蹤雖不知「綺羅樓」是什麼地方，更不知「頭牌」是什麼，但他很清楚此人心術不正、來意不善。 …這個混蛋必須死！


青衣漢見闇蹤並無動作，料想他是嚇著了。 趁此機會，傾身一縱，伸手欲點闇蹤昏穴。 不料眼前一花，卻連闇蹤的衣角也沒摸著。


闇蹤雖然年級小，卻極其靈巧機敏，飛身掠過青衣漢頭頂，藉著他的寬背一踮，躍上了放劍架的檜木桌案。
青衣漢撲空之際，闇蹤已佩劍在握。


「哼，哼，大爺我是小瞧你了。 那我就好好陪你玩幾招吧！」 陰冷的字，一個個從牙縫蹦出來。


「鏘」的一聲龍吟，闇蹤手中佩劍已然出鞘，在日光無法直射的寢殿內隱隱發出寒光。


青衣漢見闇蹤寶劍出鞘，自己也解下腰間的軟劍，倏地疾振，軟劍霎時化作筆挺青鋒直取闇蹤心口。


輕蔑一笑，闇蹤舞出的九朵劍花不但化解自身死厄有餘，更逼得青衣漢暴退五尺，以求自保。


雙方實力懸殊，闇蹤估計青衣漢可能根本無力接下自己的全力一擊。
[…真不知道他為何急著來送死，害本太子也玩得不起勁！]


青衣漢臉色一沉，反手青鋒又化靈蛇，掠地而起，使出了奇異詭譎的劍法。 頓時劍氣罩向黑衣周身大穴。


闇蹤定睛聚氣，對這從未見過的劍法不敢掉以輕心。
以行雲流水之姿輕易避開疾攻而來的劍勢。
不料靈蛇吐信，劍尖像有生命似地轉刺黑衣軟肋下的氣血海穴。
闇蹤從容迴劍，劃出一片光幕擋下這暗招。



幾招過後，黑衣發覺此人劍路只是詭秘，卻華而不實。 雖然剛開始還存有好奇之心，但眼下早已摸透他的路數，再纏鬥下去也是白白浪費心力。
當下闇蹤凌空躍起，斜削青衣漢腦門，出手就是絕情殺招！
青衣漢則被黑衣的迅速反應嚇得愣住。


忽然，闇蹤覺得背脊一涼，立即回劍反刺，三尺薄劍撞上沉重勁道。
闇蹤連對方的兵器都還沒看清楚… 手腕一痲，佩劍已飛出一丈之外。


望著飛出的佩劍，闇蹤心知不妙，一個弧形縱起，往佩劍落下之處撲去。
身後的人影仍比他快了一步。 就在闇蹤細指差半寸就拿到劍時，紅色身影已一腳踩在劍上，而他的刀… 則架在闇蹤粉白的雪頸上。


「呼！ 反應還真是敏捷。 不過… 小傢伙，你沒有機會了。」


一腳將劍踢到殿門邊，紅色人影緩緩踱至闇蹤面前。 大刀的鋒緣亦隨著持刀者的步伐由頸邊移至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