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之三】


記憶中,桀驁不馴的太子不需要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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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護法離開了創守齋之後,大步往魔皇的書樓而去。


「回來了… 右護法。」 誅天不必抬頭看,也知道右護法已在門外候著。
「是,魔皇。」 右護法低首進入房中,隨手帶上了門。
「怎麼樣? 這倆人一起上課還好吧?」 誅天的老臉掛著一抹笑意,停下手邊的工作。
「……………」
「為何不回答? 有什麼疑慮你就說吧。」


右護法有些遲疑,但終究還是開了口。
「屬下不明白魔皇為何要收養一位人類之子為義子? 若只為給太子找個玩伴,大可讓白衣當個伴讀書僮即可,為何給予他僅次於太子地位的「少子」殊榮呢?」


誅天的笑意摻雜了一些狡獪。
「你看不出來嗎? 白衣的筋骨奇佳,甚至可說是百年難求的練武奇才! 再加上他敏捷的反應與驚人的記憶力… 只要我們好生雕琢這方美玉,他終能大放異彩的。 更難能可貴的是-- 這孩子… 忠心! 這點吾不可能看走眼。 雖然目前他的心性不定… 但這尚不是大問題。 他會與蹤兒格格不入… 那很正常,畢竟他是在市井中長大的。 但是… 假以時日,他會是吾魔劍道的一員猛將! 闇蹤的…… 哼哼…」
冷笑一聲,誅天不想現在就把謎底放在大太陽底下曬,以後那還有樂趣可言呢!?


「總言之,白衣只做個伴讀書僮太可惜了,將來你自會明白。 但,如今… 把你的輕蔑藏好一點。 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吾的義子,對他不敬… 於你也沒好處。」


「是,魔皇。 現在起,微臣會注意自己的態度的。」
右護法站在原地,並沒有退下的意思。


誅天瞅著右護法:「還有事嗎?」 他不喜歡別人把該一次說完的話分成一段段來釣他胃口。


「啟稟魔皇… 是跟紀緗 紀夫子有關的…」
「哦~~~」 這可奇了,教書人又能妨礙你什麼?
「方才屬下在創守齋之外想聽聽紀夫子都在教太子些什麼知識、奇學,不料卻聽到…」


這可引起誅天的興趣。 他一向關心自己的愛兒能否成為天下霸主,所以闇蹤在學些什麼他當然重視。 尤其是這位中原來的紀大儒… 他可有將自身所學毫無保留地傾囊相授呢?
「紀夫子今日教了些什麼?」
「為君之道。」
「嗯… 那是蹤兒需具備的知識…」 這能有何不妥?
「屬下斗膽請教魔皇,您希望太子成為何種君主?」


誅天不經思索:「一統天下、武林的霸主!!」


「可是… 紀夫子教的卻是中原人那套假仁假義的---「仁君以至誠治天下」啊! 試問,仁君會為一己之目的而不擇手段殺光阻礙他一統天下的反對者嗎? 「至誠」的理論更是空談! 太子能以誠待人,但別人能相對地以誠待我們嗎? 這與您的期望… 不符啊!」


「……………」 誅天無言,眉頭微皺。 …右護法說的是事實。
雖然在紀夫子的教導下蹤兒暴躁易怒的心性已改善很多,也變得愛讀書了。 然而… 「仁君」、「至誠」這種假道學卻足以磨滅蹤兒逐鹿中原的豪情壯志!



「而且… 紀夫子很可能是中原那些以正派人士自居的偽君子所派來的爪牙…」
見魔皇仍沒出聲制止,右護法又再鼓動他的三寸不爛之舌。
「先以他們迂腐的假道學來摧毀我魔劍道未來王位繼承者的意志,而後… 更能煽動太子與魔皇您作對。 如此一來… 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消滅掉魔劍道! 這種可能性… 您不能不防。」


誅天眉頭鎖得更緊… 這不是不可能的事。
「此事吾自有定奪。 今後… 好好監視紀夫子的舉動。 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右護法只是想扮演好魔劍道的守護者一職?
唯一能確定的是… 做軍師的若不隨時發出點聲響… 會被人當個影子遺忘的!


「慢著…」
「魔皇儘管吩咐。」
「明天起… 白衣還得學習吾宮中的禮儀,及他個人的儀態。」
「是,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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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子殿]


恭敬地送走了右護法,白衣一轉身……
天啊~~~~~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右護法剛剛呈給他的行事表…


* 初一: (早上)研習詩文。  (下午)練功。 (晚上)宮中禮儀及儀態。
* 初二: (早上)鑽研繪畫。  (下午)練功。 (晚上)宮中禮儀及儀態。
* 初三: (早上)各族語言。  (下午)練功。 (晚上)棋藝。
* 初四: (早上)兵法。    (下午)練功。 (晚上)宮中禮儀及儀態。
* 初五: (早上)易經,數理。 (下午)練功。 (晚上)宮中禮儀及儀態。
* 初六: (早上)音律。    (下午)練功。 (晚上)星象學。
* 初七: (早上)醫理。    (下午與晚上)自由活動。
{每七天為一輪}


這… 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學習詩文、下棋、繪畫、書法,他都能理解… “修身養性嘛”…
兵法與練功是必要的,但… 星象、易經、數理是做什麼的?
音律… 用得著自娛娛人嗎? 醫理!! …那御醫是請來當米蟲的啊??
還有那見鬼的宮中禮儀及儀態課… 這… 白衣心虛了一下下。
而自由活動的時間竟然只有半天!!
早知道… 打死他也不要當少子啊~~~~~


[還是認輸吧… 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闇蹤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 人生中,偶爾讓人看不起一次也無… 無所謂吧…!?]



「主人。 主人?」
「………………」


見白衣沒有反應,劍理只好提高音量:「主人~~~~~~~~~~~~!」
回了魂的白衣佯裝沒被嚇到,故作鎮定道:「什… 什麼事?」


「您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劍理只想關心您一下嘛~~
「我在想… 我到底有沒有跟魔父簽下賣身契…?」 現在逃走… 應該不會被追殺吧!?


劍理真的開始崇拜他的主人了!
[少子不但天真好相處、待人和氣(對太子例外)、不卑不亢、聰明伶俐、俊逸非凡,還有個魔劍道所有的人都沒有的優點-- 那就是… 幽默。]


「主人,別想太多,該就寢了。 明天一早還要上課呢!」
唉~ 主人就是這樣… 自己都那麼忙了還不忘逗我開心。 呵~~ 今天睡下… 一定會有個好夢的。




這樣的夜… 白衣睡得著嗎…? 月娘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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